第276经 难陀说法经
二七六、难陀说法经:本经叙述难陀受佛之命,为五百比丘尼示教照喜,使她们究竟解脱。
像如是的经教,乃结集者的我们,都同样的听过的: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。
那时,有如是像类的大声闻尼众,住于舍卫国的国王的园中。比丘尼众之名叫做:纯陀比丘尼、尼陀比丘尼、摩罗婆比丘尼、波罗遮罗比丘尼、阿罗毘迦比丘尼、差摩比丘尼、难摩比丘尼、告难舍瞿昙弥比丘尼、优钵罗色比丘尼、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。这些比丘尼,以及其它好多的比丘尼,都住在于国王的园中。
那时,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(大爱道。世尊之姨母,也是扶养佛陀之人。后出家为最初的比丘尼。马国王所敬第一的比丘尼)。被五百名的比丘尼,前后围遶,来诣佛所。到后,稽首礼拜佛陀的双足下,然后退坐在一边。那时世尊曾为摩诃波闲波阇比丘尼说法,示教照喜。世尊种种说法示教照喜后,发出遣还之令(叫她们回去)而说:「比丘尼们!应该回去的时候了」。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听佛所说,欢喜而随喜,就礼谢佛陀后离去。
那时,世尊知道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们回去后,就告诉诸比丘们说:「我的年纪已老迈了,不再堪能为诺比丘尼说法了。你们诸比丘僧,今天在座的诸宿德上座,此后应当代我去教授诸比丘尼才好!」这时,诸比丘受世尊之教枚,就次第教授那些比丘尼。依次而轮到难陀。那时,难陀虽然依次第而轮到他应该去教授,然而他却不欲去教授她们。那时,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,就又被五百比丘尼前后围连,诘世尊之处。到后,行礼如仪:,乃至闻法后,欢喜而随喜,然后礼谢佛陀而去。
那时,世尊知道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去后,就问尊者阿难而说:「到底下一次轮到谁应该去教授诸比丘尼呢?」阿难尊者仰白佛说:「世尊:诸上座都依次第去教授诸比丘尼,其次应该轮到难陀,而难陀却不欲教授她们」。
那时,世尊告诉难陀说:「你应当去教授诸比丘尼,为诸比丘尼说
法。为甚么呢?因为我仍亲自教授比丘尼,你也应该这样。我为比丘尼说法,你也应该这样。」那时,难陀,乃默然接受佛陀的教言。
这时,难陀,经过一夜,到了翌日的朝晨,就着衣持钵,进入舍卫城去乞食,乞食后,还回精舍,举放衣钵,洗足后,入室内去坐禅。经过一段时间,从禅定出定后,就着僧伽梨(大衣),带一比丘,往诣国王之园。诸比丘尼遥见尊者难陀之来临,乃疾敷一座,请他就于座位。难陀尊者坐后,诸比丘尼则稽首敬礼,然后退在一边。难陀尊者对诸比丘尼说:「诸姊妹们!妳们有问题的当问我,我当会为妳们说法。你们如果了解时,就应说已了解,如果不了解的话,就应该说不了解。对于我所说的教义,如果了解的话,就应该善于受持。如果不了解的话,妳们就应该要更问,当会为妳们解说。
诸比丘尼白难陀尊者说:「我们今天听尊者的教示,使我们要请问您有关于教义的问题。您告诉我们说:『妳们如未了解的话,现在统统可以谘问。如已了解的话,就应说已了解,未了解的话,就应说还不了解。对于我所说的教义,如已了解的话,就应当奉持,如未了解的话,应当再问个明白』。我们听此语后,心大欢喜。我们如未了解时,今日当会请问您!」
那时,尊者难陀,告诉诸比丘尼说:「妳们的意见如何?诸姊妹们!妳们对于眼内入处(眼入处)之观察后,认为是我,是异我,是相在(此他两者相结合的我)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」难陀又问:「对于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内入处之观察后,认为是我、是异我、是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为甚么呢?尊者难陀!因为我们已经曾对此法如实而知,如实而见。对于六内入处,应观察为无我。我们已经曾作如是的意解-六内入处是无我。」(六内入处为六入处。由于心王、心所法所缘而生
之处,故为处。六根与六境相互涉入,故为入。眼等之六根为六内处,色等之六境为六外处,合之则为十二处)。
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:「善哉!善哉!姊妹们!应该作如是之解-应该观察六内入处为无我。」难陀尊者又发问说:「诸比丘尼们!色外入处(色入处)是否为我、异我、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们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」难陀尊者说:「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等外入处,是我、是异我、是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为甚么呢?尊者难陀!因为我们已经曾经对于六外入处,如实而观察为无我!我们常作如是之意解的-六外入处如实为无我的!」
尊者难陀赞诸比丘尼说:「善哉!善哉!妳们对于此义应该要作如是的观察-六外处是无我!」尊者又问说:「如缘于眼根与色境,而生眼识时,那个眼识是否为我、为异我、为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」难陀尊者又问: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根,与法境,而生意识时,那个意识是否为我、为异我、为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为甚么呢?因为我们已经曾经对此六识身(身为集)如实而观察为无我。我们也常作如是之意解-对于六识身,如实而观察为无我。」
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:「善哉!善哉!姊妹们!妳们对于此义,应该要如是去观察-六识身如实为无我。」尊者又问:「缘于眼与色,而生眼识。此三事和合而生触时,那个触是否为我、为异我、为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难陀尊者又问: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与法为因缘,而生意识。此三事和合而生触时,那个触是否为我、为异我、为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为甚么呢?因为我们已经曾经对于此六触观察如
实为无我。我们也常作如是的意解-六触如实为无我!」
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:「善哉!善哉!应当对于六触身如实而观察为无我的。」继之又问:「缘于眼根与色境,而生眼触。此三事之和合为之触。缘触而有受。那个由于触之缘而有之受,到底是我、是异我、是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」尊者又问:「由于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根与法境之因缘,而生意识。此三事和合为之触,由于触之缘,而有受。那个受,到底是我、是异我、是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为甚么呢?因为我们曾经对于此六受身如实而观察为无我。我们也作如此之意解-六受身如实为无我」。
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:「善哉!善哉!妳们对此义应该要如是的观察-此六受身如实为无我」。难陀尊者又问说:「缘于眼根与色境,而生眼识,此三事和合而生触。缘于触而有想,那个想到底是我、是异我、是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」尊者又问: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根与法境之因缘,而生意识。此三事和合而生触。由于触的因缘而有想,那个想,是我、是异我、是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为甚么呢?因为我们曾经对于此六想身,如实而观察为无我,我们也常作此意解-六想身如实为无我」。
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:「善哉!善哉!比丘尼!妳们对于此义应该作如是之观察-此六想身如实为无我。」继之又问:「缘于眼根与色境,而生眼识。此三事和合而为触。由于触之缘,而有思。那个思是否是我、是异我、是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」尊者又问:「由于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根与法境之因缘,而生意识。此三事和合而为触。由于触之因缘而有思,那个思,
是否是我、是异我、是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:为甚么呢?因为我们曾经对于此六思身如实而观察为无我。我们也常作此意解-此六思身如实为无我」。
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:「善哉!善哉!比丘尼!妳们对于此义应该作如实的观察-此六思身如实为无我。」继之又问:「缘于眼根与色境,而生眼识。此三事和合而为触。由于触的因缘而有爱,那个爱是我、是异我、是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」尊者又问:「由于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根,与法境之缘,而生意识。此三事和合而为触。由于触的因缘而有爱,那个爱,是我、是异我、是相在与否呢?」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为甚么呢?因为我们曾经对于此六爱身,如实观察为无我。我们也常作如此之意解-此六爱身如实为无我」。
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:「妳们对于此义应该作如是之观察-此六爱身如实为无我。姊妹们!譬喻由于膏油,由于炷(灯心),得以燃起灯明来。那个油是无常的,炷也是无常的,火也是无常的,器物也是无常的。如果有人作此言而说:『没有油,没有灯心,没有火,没有器物。然而所依之而起之灯光,乃常恒而住,是不变易。』。如作此说的话,是为等说与否呢?」(正当的见解与否?)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为甚么呢?因为由于油与炷与器,而燃灯之故。那些油与炷与器物,均为是无常。如果没有油,没有炷,没有器物的话,则所依的灯光,也会随之而灭,而息、而没。会皈为清凉才是真实的」。
难陀尊者说:「如是!姊妹们!此六内入处,乃为无常的。如果有人说:『此六内入处的因缘而生的喜乐,为常恒而住,并不变易,是安隐的」。这是等说与否呢?(正当的见解与否呢?)」比丘尼回答
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为甚么呢?因为我们曾作如实的观察:由于那些法(彼彼法)的因缘,而生那些法(披彼法),彼彼之缘之法,消灭后,由彼彼而生之法,也会随之而灭,而息没,而清凉,是真实之法」。
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:「善哉!善哉!比丘尼们!妳们对于此义应如是的观察:彼彼之法的因缘而生彼彼之法。彼彼之法之缘如果消灭的话,则由彼彼而生之法,也会随之而消灭,而息没、而寂静、而清凉,是为真实之法。诸姊妹们!喻如大树之根、茎、枝、叶那样。根也是无常,茎、枝、叶,均为是无常的。如果有人说言而说:『没有那些树根、茎、枝、叶。唯有其影,为常恒而住,而不变易,为安隐』的话,为等说与否呢?(为正确之说吗?)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为甚么呢?因为如那些大树之根、茎、枝、叶那样,那树根也是无常,茎、枝、叶也是无常的。如果没有根,没有茎,没有枝,没有叶的话,所依的树影,一切均为没有的!」
尊者又问:「诸姊妹们!如果缘于无常之外六入处,而有人说:『由于外六入处的因缘,而生的喜乐,为常恒而住,是不变易,是安隐』的话,此为等说与否呢?(正确之说与否呢?)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为甚么呢?因为我们曾经对于此义如实而观察:彼彼之法之缘,而生彼彼法,彼彼之法之缘若消灭的话,由彼彼而生之法也会随之而消灭,而息没,而寂静,而清凉,这是真实之法」。
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:「善哉!善哉!姊妹们!妳们对于此义,应当如实的观察:由于彼彼之法之缘,而生彼彼法。彼彼之法之缘,如果消灭的话,则彼彼之生法,也会随之而消灭、息没、寂灭、清凉,这是真实之法。诸姊妹们!妳们听我说譬喻,有智的人,乃由于譬喻而得以了解的。譬如善屠牛师,以及屠牛的弟子,手里执持利
刀,解剥其牛时,乘着其间隔而剥,并不会伤损内肉,也不伤害外皮。解其肢节筋骨,然后还以皮覆在其上面。如果有人说:『此牛的皮肉,全部不离开其牛』。是等说与否呢?」(正确的见解与否呢?)
比丘尼回答说:「弗也,尊者难陀!为甚么呢?因为那位善屠牛之师,以及屠牛的弟子,手里执拿利刀,乘着其间隔而剥,而不伤损牛的皮肉,而肢节筋骨都皆被断截,然后又用牛皮覆在其上面耳。此时皮肉已经离开牛身,并不是不离开的。」
尊者难陀又说:「诸姊妹们!我已说譬喻了。现在应该说其义。所谓牛,乃譬喻为人身的粗色。如『箧毒蛇经』里面所广说的。牛肉为内六入处,外皮则为外六入处,屠牛者就是学见迹。皮肉的中间的筋骨,谓贪喜俱,利刀则谓利智慧。多闻的圣弟子,都用智慧的利刀,去断截一切之结、缚、使、烦恼、上烦恼、缠。因此之故,诸姊妹们!应该要如是而学:对于所可乐之法,心不应该去取着,因为要断除贪欲之故。所可瞋之法,不应该生瞋,为了要断除瞋恚之故。所可痴之法,不应该生痴,因为要断除愚痴之故。对于五受阴,应该观察为有生灭。对于六触入处,应该要观察为集灭。对于四念处,应该要善于系心(专心)。要住于七觉分(念、择法、精进、喜、猗息、定、舍)。修习七觉分后,对于『欲漏』如不缘着的话,就会得心解脱。对于其『有漏』,心不缘着的话,就会得心解脱。对于『无明漏』,心不缘着的话,就会得心解脱。诸姊妹们!应该要如是去学习(欲漏为欲界的烦恼,有漏为色界的烦恼,无明漏则通于三界的烦恼。欲、色、无明,为之三漏)。
那时,尊者难陀为了诸比丘尼说这些法,示教照喜她们。这样的示教照喜后,就从其座位站起来而回去。这时,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被
其五百位比丘尼眷属围遶,而往诣佛所。到时即稽首礼拜佛足,然后退住在一边,…乃至为佛作礼后回去(其中略去:世尊为她们说法,示教照喜她们等文)。
那时,世尊知道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们已经回去了后,曾告诉诸比丘们说:「譬如在明月出现的十四日之夜晚时,众多之众所观赏的月亮,到底是满月呢?或者未满月呢?应当要知道!那个月亮并未究竟圆满的。像如是的道理一样,善男子难陀,虽然为了五百比丘尼们已作正教授、正说法,但是这对于她们之解脱来说,实在还未究竟的。虽然如此,但是这些比丘尼命终之时,不见得一结不断,能使她们还生于此世间」。那时,世尊就又告诉难陀说:「你应再次的为诸比丘尼说法!」
那时,尊者难陀,就默然而奉佛之教示,经过一夜,到了次晨,持钵入城去乞食,乞食后,…乃至往诣国王之园,到时,就坐在她们为他所敷之座。然后为诸比丘尼说法,示教照喜她们。示教照喜后,就从座站起,而回去。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,又在于不同之时,被五百位比丘尼前后围遶,往诣佛所,到时,稽首礼拜佛足,…乃至礼谢后回去。
那时,世尊知道摩向波阇波提比丘尼回去后,告诉诸比丘而说:「譬如明月出现的十五日的夜晚时,并没有人会疑惑月亮到底是圆满或不圆满的。然而那个月亮确实是究竟圆满的。像如是的道理一样,善男子难陀之为诸比丘尼所说之如是的正教授,乃为使她们究竟解脱的。她们如果临命终之时,必定没有人能说还有甚么道路所趣向的道理。这,应当要知道!此已尽苦恼之边际了。」此名叫做世尊为了五百名比丘尼,授第一果之记(四果罗汉之记莂预言)。
佛说此经后,诸比丘尼们听佛所说,欢喜奉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