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讲 应缘妙用 唯识妙法 第19讲 唯识妙法梗概

第18讲 为什么要学唯识妙法

(时间:2016-09-27 作者: 苏军敬)

 

为什么要唯识妙法?这个时候我们回过头来再看这个问题会显得特别有意义。因为经过了对唯识妙法的一些方面的了解,我们对唯识妙法有了一些印象,甚至有的人在唯识妙法的了解过程中已经开始有所受用。

唯识妙法是佛法当中的方法。首先,为什么要佛法?我们先从这里入手。

为什么要佛法?因为佛法可以让人彻底地达到绝对欢喜,达到大自在的状态。生命本然的向往是欢喜、是快乐。生命是要远离各种烦恼、苦恼,要远离各种热恼、各种逼迫。贪嗔痴慢疑,是各种烦恼的体现。这些烦恼是由于不明白真相而起妄想,妄想得不到实现,妄想与实际的呈现有落差而产生失落感,或者体会到被逼迫。有一个“体会者”,有一个“逼迫”,有“被逼迫”的各种感觉。这些内容都是由于不明白真相。而要明白真相,就必须有与“明白真相”相对应的“智慧”,要有相应的智慧。佛法就是开启这种“智慧”的方法。佛法是觉悟的方法。“佛法是觉悟的方法”,这个是佛法最核心的特点。佛法是方法,觉悟真相需要通过对方法的实践。实践后,所证到的智慧和一切的真相同时显露。智慧和实相,也就是所说的“真如相”。真如,是一体两面。语言上的表达有“一体”,有“两面”,而“本然”并没有“一”,或者“两”(或者“二”),也没有“性”和“相”以及性相之间的区分。一切本然如是。要证得这个境界,就需要实践佛法,按佛法的内容去舒展身心。在佛法所指明的道路上往前走,终究将通过破除掉“人我执、法我执”,体证到没有任何实在的存在体。

一切都是因缘和合,一切都是了别,都是生生不息的盎然生机。没有任何的体系,没有任何的中心点,没有任何的边界与割裂。“诸行无常”,刹那刹那在变化。说“刹那”,是引入了时间,实际上,无常就是无常,因缘和合的幻化就是幻化,毕竟自在。而因为“诸法无我”,没有任何的自体性,没有任何的坚固存在体。所以,“诸行无常”的真相中,因为“诸法无我”,所以就没有逼迫,没有什么东西被什么东西逼迫着,没有逼迫。没有逼迫就没有烦恼,因此整个的真相就是“涅槃寂静”。“诸行无常,诸法无我,涅槃寂静”,这就是真相。

还没有觉悟的生命,因为没有觉悟,所以在整个因缘大网中会有一个相对的个体存在感,而且,这个存在感往往是被执着为坚实的存在,由此有了“自我”。有了一个“自我”在无常的洪流中体会着“被逼迫”,由此有了种种烦恼。因此说,这种还没有觉悟的生命“自我”的存在感是一切烦恼的根源,这是就事相上而说。自我的存在感,是妄想执着的最典型的内容。生命因为妄想执着而起烦恼,因为妄想执着而遮盖了本来具足的智慧,遮蔽了自信光明,自我的存在感通过各种“心所法”而呈现。善心所、不善心所,各种心所都是自我存在感的表达,执着于这些,就是“我执”。

佛法通过引导众生去关照生命的本来面目,从而引导生命去看清所谓“自我”终究是各种心行的结合体。因为执着,而显得有个“自我”的在。而各种心行毕竟是诸缘和合。各种动作、各种行为、各种念想,都是因缘和合的显现,而无自体性。通过对佛法的这些指引的实践,切实落实到心念上,切实落实到位,生命就能体证到毕竟空、毕竟无我,从而消除各种逼迫,脱离各种烦恼,而连“脱离者”也会归于空性,没有一个“脱离者”。无,毕竟无,不仅“无所住”,也“无能住”。无能住,无所住,无住。无住,无住而生心。无住,则真如心纯然呈现。无住,而因缘显露,应缘而动。“无住而生心”,这就是法界的极大自在,绝对圆满。通过对佛法所指引的内容的实践,大自在将得以呈露。

没有哪一个生命,没有哪一人,可以说自己不需要快乐,自己不需要智慧。只要还没有达到究竟圆满的状态,终究是有所求。有求皆苦,这个“苦”只有通过最后消解掉“能求者”、“所求者”,消解掉“自我”,消解掉所求的对象,消解掉一切,体证到所有的内容都是“缘起而性空”,才能得以最终的解除。那个时候,所有的内容都是绝对的本然自在,不需要造作,不需要执取什么,不需要执着,彻底安心,彻底心安。那个时候的“心”,是法界真如心,是佛性心,是佛心。只有达到这个状态,才是究竟的圆满。所以,生命需要佛法。所以,我们需要佛法。

我们不执着于方法,而是通过对方法的实践,去达到方法所指向的那个境界。任何流连于方法的行为,都是一种沉迷。所以,“法如筏喻者”,到岸了,摆渡的船必须放下。但是,还没有过河,还没有到岸,得要好好地使用这个方法。我们需要佛法。除了佛法之外,没有其他的内容,没有其它的思想,没有其它的方法,直接指向最根本的境界。只有佛法是究竟的解脱方法,是究竟的“离苦得乐”的方法,所以我们需要佛法。

佛法是开启智慧,实证缘起性空,彻底离苦得乐的方法。守着这些原则,而在因缘中对待,是“应病与药”,一切都是应机缘而呈现。时节、因缘对应,则所有的方法都是佛法。而在经典中,曾有一些前人总结出来的相对表达清晰的方法体系。这些方法表达是在随顺世间的表达方式,随顺众生的理解根基,而作出的抉择,因此,这些相对成熟的方法体系,可以直接的加以运用,而不需要更多的抉择。在这些体系中,唯识、唯识妙法在表达上尤为精致。唯识、唯识妙法把凡夫到圣者整个修行过程中的内容,都作了表述,都作了指引。无论是什么样的根基,都可以在这个指引体系中找到适合自身的切入点。找到切入点以后,就可以按图索骥,跟随指引而往前实修。而通过其它的方法,已经修持到某种程度的修行者,也可以用唯识妙法的体系来参照,来印证自身的修行功夫与境界。甚至可以用它来校正自己的修行方向,来弥补自身修行上的缺憾、缺陷。

唯识妙法是修行方面的原理的最底层的表达,是最根本性元素的分析和阐述。如同在计算机世界里,有不同层次的计算机语言,最根本的、最基层的是“0”和“1”层面上的“二进制”语言,再往上是汇编语言。机器语言是最根本的计算机语言,把这个层次的语言弄懂了,对于计算机当中怎么制作图形,怎么组织起各种设备,就能够从最底层的层面上加以把握。唯识、唯识妙法就相当于计算机语言中的机器语言。把唯识、唯识妙法的内容给弄通了,吃透了,那么对修行上的各种现象、各种方法、各种问题,该如何对待,就有了坚实的基础,有了极致的择法眼,能够精准、准确的把握修行中的各种事项,而不偏离正法。

熟悉了唯识妙法这些内容,我们就能够直接体会到修行中的一些秘密,一切都是“了别”,都没有自体性。每个生命通过了别创造着世界。有“我执”,那么,就创造着“我的世界”;没有“我执”,那么,就是如实如是的显现,如实如是的了别着所谓的世界。由此,就会知道,在了别的过程中是否有夹杂,是否有执着,是否有扭曲而不自知,是否有偏离而没有觉照。这些是最关键的内容。偏离扭曲而不自知,这就是“迷”。如果了别的整个过程清清朗朗,明明了了,不多不少,正如其是,如实如是,那么,这就是“觉”。要从“迷”转到“觉”,要实现这么一个转换,就必须在“了别”的过程中下工夫。了别就是“识”,唯识的“识”。唯识的“识”,不是一个存在体,而是一个诸缘和合的了别过程。了别是一个过程,了别就是识。识就是了别,识就是一个过程。“唯识”就是“唯了别”,这是一个点。

第二个关键点,要在了别的过程中用功,该怎么用功?了别是一个过程,在这个过程中包含两个方面:一个方面是“种子生现行”。“种子生现行”,是以潜在的种子为亲因缘,了别功能依缘而呈现出了别的现行。现行,是了别的现行。这是从种子到现行。另一个方面的内容是“现行熏种子”,从了别的现行中又熏成新的种子。新的种子在将来遇到相应的因缘,共同再和合成新的了别。所以,“种子生现行”和“现行熏种子”,这是“了别”现行过程的两个方面的内容。两个方面也是两个过程。这两个方面的过程中都可以对方向与内容加以调整。在种子生现行的过程中,如果努力地提着觉照,看到了别正在进行,在这个时候可以提着觉照而进行“强作意”。通过发动强大的作意,形成强大的力量,进而形成“强作主”。“强作主”就是禅宗里经常提到的“截断众流”,就是“当下截断”。这个动作,这个“强作主”,或者“强作意”,或者“当下截断”,力量从哪里来?从之前的发心,之前的愿力而来。之前的发心,发心要斩断烦恼,发心要离苦得乐,这个发心会熏成种子。这样的发心所熏成的种子,在因缘成熟的时候就会自在的起作用。再往细里说,所说的“强作主”的力量的“强”,又是从哪里来呢?前面刚刚说过,“做主”是基于以前的发心,而力量的“强”呢?为什么境界现前的时候能够提得起来,能够有力量“做主”?“强作主”如果缺少了力量的“强”,即便有“做主”的种子,有“做主”的愿望,也是转不动,也是“强”不了。实际上,这个境界现前之时能够提起来“做主”的力量之“强”,还是源于之前的发心和愿力。这样的解释,不是简单地为了逻辑上的剖析,而是把力量之“强”单拎出来加以强调,强调是发心和愿力的重要。修行路上,境界现前,是否能够站得住,是否能够过关,最后取决于之前的发心,依赖于发心所形成的愿力。所以,是否有深广的大菩提发心,对于佛法修行者而言至关重要。

也可以换一个角度说,“强作主”的力量之“强”的源头,那就是“定力”。平时努力地修止修定,使得在境界现前的时候,能够一心不乱,能够依然保持制心于一处,能够有力量。而这个定力,终究也还是基于发心和愿力而来。愿力也是属于发心,所以,说到底,发心,发菩提心,“发心”这个事是关键的关键,再怎么强调都不过分。只有足够强大,足够到位的发心,才有“强作主”的可能,在境界现前的时候才能够“截断众流”。这就是在“种子生现行”的过程当中去转的内容。

三十七道品中的“四正勤”,说的也就是这个内容。不善法,正在进行,正在现行,让它不再进行,就是“截断”。不善法,还没有生成现行,让它永不生起现行,也是靠伏断,制伏他,断除它现行的可能。善法,还没有产生的,去促成它的产生,促成它的现行,要促成善法的现行,也是要有“强作主”的力量的推动。善法正在现行的,让它不要断,维护住它,让现行的善不受其他的力量所截断,为此,依然需要“强作主”。这是“四正勤”的内容。而这些内容,就是在“种子生现行”的过程中加以把握。对“现行熏种子”的过程把握,也是同样的道理。善了别的现行,善的现行将熏成善的种子,在这个过程中“强作主“,让它熏成更多的更强大的相应的善的种子。对于不善的了别现行,如果不加以干涉,自然地将熏成相应的不善的种子,在这个时候,就要加以转念。所谓的“转念”,就是在觉照中提起力量“强作主”,使不善的现行不至于熏成新的相应种子,而是截断、消解这个熏的力量;同时,也促进对不善了别现行的截断,更快、更直接了当、更强有力地截断不善的了别现行。所以,在“现行熏种子”的过程中,也是同样地以“强作意”“强作主”加以把握、加以引导。以上这些就是在了别的现行中、了别的过程中加以把握,在了别的过程中修行用功的内涵。这是唯识妙法的另一个关键点。

图11 了别过程中用功示意图

第三个关键点,唯识妙法的方方面面都是基于“缘起性空”而进行的表述,都是基于“空”而说“有”。按唯识的术语而言,是基于“圆成实”而说“依他起”。所谓的“识”,是一个了别的过程。了别的过程中,有各种分类,对识了别进行了分类,分成八种,这就是所说的“八识”。特别地,有一个相对而言能够方便地解释“因果不空”“业力不空”的问题的安立施设,这就是“阿赖耶识”。同时,“阿赖耶识”也解释了“诸法无我,谁在成佛?”这些类关于修行主体的问题。而这些解释都是“应病与药”,根据不同的病症提供不同的药,都是为了接引凡夫而作的安排。这些的施设,也都是应缘而起的现象,也都是空无自性。同时,对八识的了别过程,也表明其内涵也是诸缘和合。了别的过程中,各种各样的缘,每一种子项目,每一个要素,其本身也都是缘起而性空,性空而缘起。在诸缘和合而形成了别的表述框架中,各种各样的缘,没有哪一个缘,没有哪一个要素不是性空而缘起的。“种子”是唯识的最后立足点,是名言上的最后的安排。唯识妙法清楚地约定,“种子”就是一种潜在的功能,也就是“真如妙用”在语言的天地里的表达。这就是种子在唯识体系中的含义。而含藏着种子,由种子所构成的“阿赖耶识“,就是各种各样的功能潜能的“集合体”,终究也是真如妙用的一个相对的被约定的“独立存在”。“阿赖耶识”的这种存在,是相对的独立,而且是在因缘中、在语言中所作的安排,而毕竟并没有这个事。所以,阿赖耶识也是缘起而性空,并没有实存。在了别过程中,所说的“增上缘”的任何一块内容,也都是因缘和合。根身、第六识、第七识、空间、光线,等等,所有的内容都是因缘和合。而“等无间缘”中所包含的时间,是一种因了别而现起的法相,是“心不相应行法”的内容。另外,“所缘缘”也是依于了别而作的安立。这样,在了别的过程中,各种要素层层相辉映,每一个点都是交互而成因缘,如同《华严经》里所说的因陀罗网,辉辉相映,所有的要素之间相互契入。一切是一切的因缘,而一切都是佛性起妙用,都是“性起”。依“性起”而说“缘起”,缘起而性起,毕竟是性空。所以,唯识妙法当中的各个环节,都是不离开空性而作的表述。

因此,在唯识妙法中,根本不存着一种坚固的“识”,根本不存在着坚固的“阿赖耶识”,根本不存在着坚固的“种子”,以及各种各样的缘。一切的一切,都是空性、性空,都是真如,都是如如。所有的表达,都是名言当中的安立,都是“应病与药”,都是起妙用的事。体会到这一点,就能明白唯识中还有至为关键的一点,就是“当下即是”,也就是说,一切自在,体性本净,一切无非是圆成实,一切无非是依他起。体性本净,自相任运,盎然生机,就是大悲周遍。当体认到这一点的时候,就会知道,这就是“顿”,顿修、顿证,这就是“当下即是”。当下即是,唯识妙法当中正有此意。这个是尤为隐秘的一个关键点。对唯识整体上进行了了解、体会,乃至于依教奉行地起观修,到最后,终究能够体认到这个幽隐的关键,当下即是。这就是“密严”,秘密的庄严。唯识妙法,法界清净大妙用。好,就说到这里。恭祝诸位六时吉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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